冻死不攀缘,
饿死不化缘;
穷死不求缘,
随缘不变,不变随缘,
抱定我们的三大宗旨。
舍命为佛事,
造命为本事,
正命为僧事,
即事明理,
明理即事,
推行祖师一脉心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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降龙伏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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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能不发脾气、不生气,这就是降龙伏虎的办法。

    今天,谁都知道,自己比不了六祖;我们既然比不了六祖,所以我们受的苦,应该比六祖更多一点。六祖尚且有千磨万难来考验他,来成就他,来帮助他;我们如果遇到逆的环境,不能逆来顺受,那怎么能做一个真正的佛教徒?所以我们要人人抱定宗旨,逆来顺受,毁誉不动心。若能这样,六祖大师能降龙伏虎,我们也能降龙伏虎。我们对人不发脾气,这可以说把龙就降住了。

    什么叫龙呢?就是我们发起脾气来,就像一条龙那么不可思议的,能隐能显、能大能小。脾气像一条龙,就是忽然就来,忽然又没有了,你找不着一个根,变化无穷。

    什么叫虎呢?就是我们生怒气的力量,就等于老虎那么大的力量。「无明火,老虎神,这是前生的罪孽根」,你前生的罪孽重,今生你就好生怒气。生怒气,就有一些问题发生;你若不生怒气,什么问题也不会发生的。所以你能不发脾气、不生气,这就是降龙伏虎的办法。不动肝火,就是降龙;不生烦恼,也就是伏虎。所以「道高龙虎伏,德重鬼神钦」;我们若有德行,不要说人,鬼神对你都是恭敬的。

    南华寺现在右边建的禅堂,原来就是毒龙潭。潭里有一条毒龙,常常出来作怪,每逢阴天下雨的时候,牠就显神通,放出一股毒气。人人在那儿,有的修修道,甚至于就中毒,就昏迷不醒了;有的时候,又发起神经来,这是很厉害的。

    有一次,天阴阴的,这条龙现一个大身,用身体把龙潭都布满,然后把树木也用暴风雨摧毁了。所以当时住那儿的僧众,都非常恐惧,就告诉六祖。六祖出来看,笑一笑,说:「你真是神通不小,你能现大身,又能现小身,忽然就有了,忽然就无了。如果你真是神龙,现在你是大身,你即刻变成小身给我看看!」

    这条龙听他这么说,果然就把身体缩得像一条虫那么大,有三寸多长,就在水里游来游去。

    六祖大师说:「你是有本事,你能变大身,又能变小身;可是你没有胆量,跳到我的钵里来。你若真有神通,你可以跳到我的钵里来试一试。」

    龙是处处想要争第一的,处处想要做王称霸的,所以你看中国做皇帝的,都说是真龙天子,就因为他想要争第一──做王。这条龙因为六祖大师说牠不敢跳到钵里头,牠就单要争第一。你说我不敢跳?我跳给你看看!就跳到六祖大师的钵里。可是能跳进来,就跳不出去了;于是乎这条龙就降伏了。

    说起毒龙潭,我又想起一个经验。我们人修道,切记不要躁进,不要贪快,不要想得到神通;你想要贪快,想要躁进,想要求速效,「其进锐者其退速」,你进得快,退得也快。所以我们都是慢慢的,不要那么用科学,不要坐火箭上天,我们还要一步一步地走。你若一步一步地能走到天上去,那才是真本事呢!你不能走到天上,要借着火箭的力量,那还不是你自己的真功夫。

    我记得我收过一个徒弟,他会做成衣,很老实的,叫陆介霖,以后就跟着我出家。出家后,也很修行的,很不错。有一次,我派他到乡下做一点事情,我说:「我现在交给你我的拂尘,你有必要的时候,你才用;没有必要的时候,没有大的困难问题,你不要用。」这个拂尘就是白拂手,我交给他,我说:「你去办事有什么急难,你可以用一用。」他就去了。

    到乡下,就遇着很多人来找他,都说有病,叫他治病。他拿着我的拂尘,给这个扫一扫,这个病也好了;给那个掸一腹 A 那个病也好了。以后这些人,都疯狂地来找他,一天到晚,没有时间休息,就用这个白拂手,这么给人家扫病。他那时候,没有学白拂手,就拿我平时受持的白拂手,去这样做。

    回来就对我说:「师父,你的拂尘真灵!有什么病,我给他掸一掸,他就好了。」

    我说:「掸一掸,就好了,恐怕将来这个病,都跑到你身上,我看你怎么办?」我说这话,他不太注意,以后还修行。

    以后我带他到南华寺;在南华寺,他着了魔,因为有一个魔,不怕白拂手。这是什么魔呢?牠的名字叫百子毒蛇,一生仔,就会生一百个,在南华寺常常作怪。怎样作怪法呢?南华寺每逢戒期,牠就去搅闹。怎么样搅闹呢?一定令受戒的沙弥,或者沙弥尼,就有一个发神经的。

    那时候,虚老在那儿传戒,有人发神经,虚老也没办法。发神经是怎么样发法呢?一发神经,他就说他成佛了,他又是什么什么佛;也不穿衣服,上身下身,都不穿衣服这么跑,不管什么羞耻不羞耻,各处胡说乱讲的,就这样搅闹戒坛。每逢传戒的时候,一定搅闹人,就有一个人会发狂的。虚老在南华寺,传那么多年戒,每一年都有这样的,最后就轮到我徒弟身上,我这个徒弟,也发了狂。一发狂,十几个人,没有他一个人力量大,他身上还会放臭气,人闻到就作呕。一天到晚,就发神经。发神经说什么呢?说我师父的法,原来都是假的;说四十二手眼都是假的。这个魔就是要这么胡说八道,来破正法的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,有一个明相法师,八十多岁了,也是坐单的;他八岁就出家,出家后自己默默苦修。他尽打般舟七,打了八次。每一个般舟七是九十六天,不眠不睡,站着走路,走九十六天;或者念佛,或者持咒,或者做什么,总而言之,九十六天不休息,这叫佛立三昧。他这一生,修了八个佛立三昧,所以功夫不错,他一入定,还可以做一些事情。

    当时遇着这个老修行,他一来的时候,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东西,就天天屙肚,屙得满裤子都是邋遢东西;他在那屙肚,不能收拾自己的衣服。他是在上客堂挂单,我在南华寺当堂主,当时我这个班首,天天要到上客堂去看看有什么人来?有什么人走?为什么我看这个呢?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异人、异僧,有没有什么高人到南华寺来?我不要当面错过。所以每一天,我到上客堂去看几次。他来了,我就看见。我一看这个老修行,觉得很有缘,可是他就屙肚。他屙肚,我就给他洗裤子;洗了几天裤子,他屙肚好了。

    然后,正在那时候,我的徒弟发神经了。我和老修行一说,老修行和我就想法子,来令我徒弟病好。当时一观察问题,就是有一条毒蛇,叫百子毒蛇,在很久很久以前,就搅闹南华寺。所以这样一来,我们两个人,以他的定力和我的定力,就把这毒蛇降伏,我的徒弟才病好。

    为什么说这个呢?这个徒弟,就是因为不听教导,我给他拂尘的时候,叫他有必要的时候再用,没有必要的时候,不要用。他不听,就随随便便给人家治病,结果种了不好的因;到南华寺,他就发神经。虽然好了,这都是很危险的事情,所以我们修道,差之丝毫,就谬之千里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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